鲜网辣文换妻故事 进入她的粉木耳
恋人。
这两个字被轻柔地吐出,却好似砸进了他的心里。
隐隐的预感成真,更像是一个天真而幼稚的念头成为了现实,在震惊过后反而是一种“原来如此”的平静。
韩流西觉得自己的抗打击能力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。
哪怕现在告诉我男人是会怀孕的我也不会惊讶了。他面无表情地想。
“我不是同性恋。”韩流西直直地注视着龚驭,他认为对方应该知道这点。
我不是同性恋,只是恰好爱上了同性别的人。
真是狗血,不是吗?
“果然,”龚驭皱眉,他忽然叹了一口气,眉头一松,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,仿佛一颗石子被轻轻地投入水面,水面上漾开的条条波纹。
“好巧,我也不是。”
我也不是……同性恋,但我喜欢你?
韩流西本以为这是一句深情款款的表白,没想到——
“我是这样想的,他们却不是这样说。”
韩流西一怔,无数纷杂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。“他们”是谁?“他们”说了什么?龚驭为什么要说这些?和我又有什么关系?
等一下——
韩流西的脑子里灵光一闪。
刚才,龚驭说的是,在“别人”的眼里,我们的关系,对吧?
这是什么意思,为什么是在别人的眼里,难道实际上,我们之间不是这个关系?
“所以,实际情况就是,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,要么是我疯了。”
我是不是漏听了什么?这句话是几个意思?我是不是错过了几十章直接从侦探小说的开头跳到了中间?
韩流西在风中凌乱了。
龚驭看到韩流西瞪圆了眼睛一脸懵的样子,食指微动,忍不住伸出左手的食指,轻轻挠了挠右手手心。
有点可爱,手有点痒,咳咳。
不过面上,他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,“当然,还是让我从头开始讲吧。”
时间回到两个月以前。
龚驭完成了一个大单子,请部门的人吃饭。聚会期间,有一个关系比较要好的同事小陈挤眉弄眼地跑上来。
“经理,厉害呀。怎么样,我们一起去开心一下?”
开心一下?
龚驭疑惑地问道:“哦?去哪里开心一下?”
小陈立刻露出一副你就别装了的表情,“欸,经理,再装就没意思了,就我们常去的那地,景宇那边。”
景宇?有名的红灯区景宇?还是着名的同性恋酒吧所在地?
是小陈疯了?还是我疯了?
龚驭立马觉得不对劲,他把小陈拉到一边,低声问他,“小陈,你是不是酒喝上头了,还是在跟我开玩笑呢?我们常去景宇那边玩?”
你是不是疯了。
这句话在龚驭嘴里转了个弯,还是没吐出来。
这件事放在一般人身上,可能就会直接拒绝不当回事,以为别人跟自己开玩笑呢。
但龚驭不一样。一方面,公司最近的职位变动,龚驭新的委任书快要下来了,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出现什么岔子;另一方面,龚驭本人就是一个认真谨慎的人,在公司他的风评极佳,他可不能接受莫名其妙就多了一条“爱逛红灯区”的评价。
谁知小陈反用一种迷惑的眼神看着龚驭,“经理,你总不会是怕你的小情人吧,不对啊,你不是说在你面前他像狗一样听话吗?而且,这景宇还是你先带我去的,你忘了呀?”
龚驭这下敢肯定,绝对是小陈疯了。
后来他又发现,是整个世界都发疯了。
……
“你的意思是,所有人都觉得,我们是情人,我对你像狗一样死心塌地?”
韩流西险些拍案而起,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?他这昏迷过去的一个月里,究竟错过了什么!
“欸,不对呀……”韩流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,他虽然感情上不太承认,但是心里已经接受自己是失忆了。
那么,如果“他和龚驭是情人”这件事是他失去的那段记忆,此事也无可厚非,顶多是自己做了让自己大吃一惊的事情。
可是,龚驭既然认为这件事有问题,那么问题应该不是出现在这里,而是在——
韩流西把目光转向龚驭。
龚驭恰好看了过来,正好迎上了韩流西的目光,他勾唇一笑,语气很轻松:“嗯,如你所想,我也失忆了。”
顿了顿,他补充道:“部分失忆。”
轻松的语气下,是难以掩饰的沉重的无奈与心酸。
我忘记了所有与你有关的东西,什么深情款款,含情脉脉,甚至是渣得人神共愤,我通通不记得。
韩流西回忆了一下龚驭刚才的叙述,淡定开口,“渣男,甩锅侠。”
连自己去逛红灯区都说不记得,不是渣男是什么?
龚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,道:“先别急着下结论,我部分失忆只是目前最合理的看法,真正的事实如何,还不能肯定。”
韩流西静静地看着龚驭,等着他把话说完。
“可能人都会相信自己甚于相信别人,所以,我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,是他们疯了而不是我失忆了。”
韩流西突然觉得有点口渴,他忍不住舔了舔唇,“那又怎样?”
“怎么样,”,龚驭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性,可有些时候他会显现出男孩子的调皮来,他神秘一笑,“找证据证明,是这个世界疯了。”
韩流西又舔了舔唇,他真的觉得很口渴,一种焦渴从喉咙中蔓延,流向四肢百骸。
于是他拿起面前的茶杯,为自己倒了一杯茶,将其饮下。
清苦的茶水流入口中,滋润了干涸的喉咙,韩流西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。
听了龚驭的话,韩流西的第一反应是,“你中二病犯了?”
“我从来不做毫无把握的事情,”龚驭这时候冷静得不可思议,“我会这么想,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一点思路,或者说,我找到了一点“证据”。”
“其实,失忆是应该存在的,我确实忘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。可是我不认可周围人给我加上的“人设”。”
人设,是人物设定的简称。
按照龚驭的叙述,他的“人设”是一个家有男性小情人,日子过得有滋有味,却偏偏喜欢出去嫖,渣得不行的形象。
而韩流西的“人设”,是一个爱着龚驭,忍受着爱人的不忠与出轨,忍辱负重又默默付出的形象。
龚驭这段话说得轻描淡写,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。但是韩流西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,他又从龚驭中的语气中品味出了其他的东西。
是恐惧,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恐惧。
是一种什么样力量可以改掉人的记忆?它除了改掉记忆还做了什么?究竟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别人的记忆出了问题?
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。
“会不会是你受到了巨大的打击,所以身体自动屏蔽掉了一部分记忆?”韩流西试图找出合理的解释。
“哦?”龚驭似笑非笑,“一我的头部没有任何损伤,二我的精神也没有受到什么重大的打击。你以为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我身边的人不会发现不对劲?而且我的记忆是连贯的,没有中断的地方。”
“那么,你的记忆是突然变化的,还是慢慢潜移默化的改变的?”
“嗯,是个好问题。”龚驭伸手揉了揉额头,“现在的线索太少,不足以做出推测。不过——”
“不过?”韩流西催促龚驭继续下去。
“不过,我们可以从你这里下手。”
这句话点醒了韩流西,他回忆了一下龚驭刚才的叙述,“你改变的记忆与我有关。所以,突破口在我的身上。可是,我又偏偏在这个情况下失忆了……”
说着说着,韩流西的脑海中闪过了什么。
原来是这样!
韩流西觉得自己自从第一次从医院中醒过来以后,看这个世界就好像是隔着一层纱布,朦朦胧胧,看不真切,想把纱布扯下却无从下手。
现在和龚驭的谈话好像一只手猛然扯下纱布,露出了一个他一直以来忽略但最不应该忽略的问题——
我是怎样失忆的?
这个问题对于失忆的患者来说应该是必须要知道的,但很奇怪,他不知道。
他的主治医生,护士,包括他的哥哥。没有人告诉他,他是怎样失忆的。
伴随着疑惑席卷而来的还有恐惧。韩流西觉得,自己就像生活在一个密闭的盒子里,看不到尽头不是因为它不存在,而是因为它太大了。
他开始陷入一种焦躁不安的状态,直到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,清凌凌的,却奇迹般地安抚了他焦躁的心情。
“韩流西。”
韩流西猛然回过神来。
他抬起头,看见龚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,身体稍微前倾。眼中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关切,虽然细微,却是真实存在的。
韩流西感到眼眶一热,一种强烈的情感亟待发泄,他不想也不能压抑这种情感。
他哭了。
不是耽美文里小受泪水滑过脸颊的唯美哭法,也不是毫无形象地干嚎,而是孩子一般的抽泣。
龚驭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,他轻轻环住韩流西的双肩,用这种做法给予他勇气。对于两人来说这样的姿势过于亲密,但他不在意。
韩流西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寻求父母抚慰一样抓住龚驭的衣襟,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。
韩流西感情的爆发当然不是因为他和龚驭的一番对话,那只是个引子,这样的情绪由来已久。
自从他醒过来,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,他内心深处对这陌生的一切有一种恐惧与不真实感。但是他习惯笑,用笑容来掩饰心中的不安,把恐惧深深压抑在心底。
过度的压抑必将迎来崩溃,也幸好,龚驭的话像一个引子,提前把韩流西的恐惧释放出来,否则,只会走向更糟糕的结果。
过了一会儿,韩流西渐渐平静下来,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另外一个成年男人面前不顾形象地哭泣,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幸好龚驭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,他知道韩流西已经平静了下来,于是他松开双手,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的位置。
韩流西眼尖地发现对方胸前被自己的眼泪润湿了一片,他又是尴尬又是无奈。但是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也不是吹的,虽然内心已经翻江倒海,但是他表情还算是平静,只有出现了一抹嫣红的耳垂出卖了他。
于是他咳嗽了一声,简要介绍一下自己刚才想到的东西,以此试图蒙混过关。
龚驭果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,他听完沉吟了片刻,“啧,情况比想象中要麻烦。”
“不过,也不是全然的糟糕。我们能聚在一起讨论这样的事情,说明还没有到最可怕的地步。”
韩流西明白他的意思,如果真的到了最可怕的情况,他们可能连发现异常的机会都不会有,更别说还能聚在一起讨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