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最震撼的毕业典礼秒杀清华北大?给每个毕业生的加冕仪式!
1
2019年的大学毕业季正在进行中。
二十多年前,我的本科毕业典礼简直是灾难性的,那是7月初的一天——
“醒醒,上台了!”邻座胖子推了我一把,我迷迷糊糊问了一句:“校长讲话完了吗?”
耳边轰鸣着《运动员进行曲》,礼堂后排大喇叭的音量和气场,足够把我推上台的。
我冷冷地瞟了一眼笑容可掬的校领导,接过毕业证和学位证——毕业前两个月,被母校强行征收了2000元的莫须有费用,不交不给证儿。
刚刚兴起的市场经济马上作用于教育,最后一届公费生(那时每年学费500元)也幸运地经历了商品大潮的洗礼!
除了典礼,毕业照更是一肚子气。
全年级120人,总共三套袍子和学士帽!只能相互借着穿,照相后便匆匆脱下来,递给下一个,慌慌张张地,总觉得像《围城》中的方鸿渐,借了身行头,拍了照,便算是上过克莱登大学了。
2
又过了若干年,职场中太多的仪式倒是比毕业典礼排场多了,但基本上是领导讲话的叠加。
再后来,我参加了英国格拉斯哥大学的硕士毕业典礼,完全不可思议,从未体验过的人生巅峰时刻。
西服外面罩上预订好的黑色硕士袍(gown),附着橘黄色(硕士专用的颜色)边沿儿的绶带,有些像神职人员,穿梭在哥特式的石制廊柱间。
钟楼的砖石上镌刻着大学成立的时间——1451,一个悠远的数字仿佛把每个人都带入了童话般的梦境。
在历史的恍惚间穿行,我走到中心草坪时,身边同样装束的同学们聚拢过来,谈笑间拥抱着美丽的往昔。
3
毕业典礼安排在学校的中心大礼堂——布特礼堂(Bute Hall)——举行。
圆拱穹顶,有点像梵蒂冈西斯廷教堂的式样。穹顶向下悬着十二盏圆柱形吊灯,照亮了每一张或兴奋或紧张或肃穆的面容。
蓝灰色科林斯式通天柱,每两个柱顶之间擎起一个长圆尖顶拱门。
中间摆放毕业生坐席,四周拱门与拱窗之间设置上下两层座椅,供参加仪式的学生家长、亲友使用。
正前方半高基座上,排列着错落有秩的三个高背座椅,中间一个最高;两侧各排列十几个椅子,由长桌、围栏隔开。
红地毯从入口一直铺到高背座椅,将毕业生的坐席从中间隔开。
我身边像是四世同堂的大家庭一样,从老人到青年,其中还有抱着婴儿的母亲学员。
管风琴响起,身着大袍的一队仪仗走上了红毯。
领头的手执一柄权杖(the University Mace),像长柄铁锤,顶部嵌入蓝色珐琅,从15世纪60年代就开始使用,苏格兰新教改革运动期间一度失落到法国,历经500多年,依然银光闪闪。
开道者身后的一位,身着黑色白边法兰绒长袍,一垂拖地,如果再戴上金冠,简直是“教皇”了。
他是格拉斯哥大学副校长,坐在礼堂正前方最中间的高背椅上。身后著名教授、系主任组成的几十号人坐在两侧。
我的心好像还在和着管风琴的余音而共振,手心有些出汗。
4
主持仪式的主任简短致辞后,颁发学位证书的仪式开始。
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,在一片掌声中,走到“教皇”的座位前,此时,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:“教皇”手持一顶黑色帽子在毕业生的头上点了一下,握手并说了一声“Congratulations!”(祝贺你)。
恍然大悟,我说怎么没有硕士帽呢?原来整个大厅里只有这一顶,在“教皇”手里。这是英国古老大学的特色。
随着那轻轻的一点,旁边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工作人员,将毕业生的绶带整一整,还有一位会递过来一个红色圆筒(硕士是红色的),里面卷着由拉丁文和英文书写的学位证书,在历史上,学位证书曾经是羊皮书的形式。
目送着前面的同学上台,又是羡慕,又有些急不可耐。
忽然看见捧着学位证书从另一侧通道走下高台的Kenneth,这位年逾六旬、花白头发的MBA班同学目光炯炯,坚定地迈着步子,紧闭的嘴唇却不停地抽搐,牵动了脸上深深的皱纹。
Bravo!(好!)全场为这位年长的校友热烈鼓掌。
当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时,那声音仿佛是从天穹上倾泻下来的,激起心海的波浪。
掌声夹杂着同班好友的欢呼声,把我推向了“加冕”的舞台。
我的坐席与授学位的高背椅之间不过短短的十几步,这不到十秒的路程却让我经历了漫长的跋涉——我的选择,我的挣扎,庆幸没有习惯性地半途而废。
副校长送来慈祥的微笑,然后拿起那顶万众瞩目的学位帽,我低下头,接受那轻轻的“一点”,同时得到包裹在红色圆筒中的学位证书。
我付出了当时的全部积蓄、心力,外加20斤体重,换来了这个红色“圆筒”,换来了重新塑造生活的自信。
在礼堂里回响的掌声中,我面对台下那几百双眼睛,长舒了一口气,仿佛站在世界之巅(想起了卡朋特的那首On the Top of the World),几秒钟定格了几年的努力和向往。
作者简介:赵刚(Andrew)
北京城市广播特聘教育专家,英国使馆文化教育处特邀留学培训师,英国格拉斯哥大学MBA,曾长期担任英国大学中国区首席代表,撰写出版《留学的逻辑》《到英国去》等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