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婚两离，协议离婚后，女方再分股权增值5000万
供稿：商事合规工作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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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婚两离，协议离婚后，女方再分股权增值5000万
—文/胡亚琴、胡辉—
引言：
夫妻感情破裂，男女如果能针对离婚、子女抚养、财产分割达成一致意见，往往会采取协议离婚的方式。离婚协议如果拟定粗糙或者遗漏财产，一方往往后提起离婚后财产纠纷之诉，要求法院分割离婚协议中未处理的共同财产。文中两位当事人经历结婚、离婚、复婚、再离婚，女方在二次协议离婚后，提起诉讼，最终分得公司股权增值5000万元。
一、当事人的两婚两离过程及案件结果
时间线索：
X年X月X日，男女双方结婚。
第一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，投资设立A公司与B公司，男方为法定代表人及大股东。
2010年3月5日，双方协议离婚。
2011年12月31日，双方复婚。
2018年11月27日，双方再次协议离婚。
2019年7月，女方提起离婚后财产纠纷之诉，要求分割A、B公司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男方持有的股权及对应收益。
股权评估：
案件审理过程中,法院委托专业机构对第二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男方持有的A公司股权增值收益的市场价值进行评估，《评估报告》显示增值收益价值约1.07亿元。
一审判决结果：
男方向女方支付A公司婚后股权增值收益近5300多万。女方对于B公司是否存在增资及股权增值收益并未提交相应的证据予以证明，对于B公司的的增资及增值收益可以在补充证据后另行依法处理。
二、案件中出现的三份关键协议
如前所述，男女双方经历了结婚、离婚、复婚、再离婚的过程，案件证据中出现两份离婚协议书和一份补偿协议书。
1. 第一份离婚协议
其中财产分割的表述为：“财产分割:位于XXX的住房一套归男方所有,家中一切财产、债权债务都归男方所有,女方自愿放弃一切资产,原来女方名下资产归女方所有。”
2. 第二份离婚协议
其中财产分割的表述为：“三、财产分割:位于XXX住房一套归女方所有。四、债权债务分担：双方婚后所有债务均由男方承担。无债权。”
3. 补偿协议书
补偿协议甲方为A公司与男方，乙方为女方。庭审中，男方和女方对此持不同意见：
男方称：双方离婚后，与A公司签订协议,协议约定因照女方的生活，照顾补偿她两千万，而且约定了一方不向另一方提出任何条件。因此，不存在尚未分割的财产。
女方质证：该协议并不是双方离婚后对二人共同财产的分割，而是因为女方是A公司的员工，离职后没有得到任何报酬，才与A公司签订的协议，合同的主体是A公司。
法院认为：协议内容并未提及原、被告之间的婚姻关系和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，与本案无关联性，不予采信。
三、三份协议的证明力及女方可分割的财产范围
（一）第一份离婚协议，使得夫妻共同财产转变为男方个人财产
A、B公司于第一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设立，股权虽然登记在男方名下，但股权中的财产性权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。女方在离婚协议中自主放弃，属于权利处分行为，合法有效。第一份离婚协议对财产分割有概括性描述，对女方而言，整体属于“净身出户”，不要财产，也不背负债务。至此， A、B公司股权彻底转变为男方个人财产。
（二）男方婚前个人财产的婚后增值收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
男女双方复婚后，男方在复婚前持有的A、B公司股权依然属于男方个人财产，但根据法律规定“夫妻一方个人财产在婚后产生的收益，除孳息和自然增值外，应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”，本案中男女双方婚后均参与了公司经营和管理，公司股权价值不断攀升，股权婚后增值收益不属于“孳息和自然增值”，因此属于夫妻共同财产。而股权增值收益的评估属于专业性较强的工作，法院通常以专业机构评估得出的结论作为依据，进行判决。
本案的第二份离婚协议中没有提及公司股权增值收益的归属，如果双方后续亦未签署财产分割的补充协议，女方有权对未予分割的股权增值收益提起诉讼，请求法院予以分割，女方亦有义务提供股权增值的相关证据。
第二份离婚协议，男方背负所有债务却未提及公司股权，大概率系男方法律意识淡薄，以为股权属于个人财产，由股权所产生的收益及增值亦属于个人财产。最终导致股权增值收益被分割。
（三）企业是企业，家业是家业，补偿协议混淆了两者关系
男方认为，补偿协议系离婚后对女方的财产补偿，双方不存在尚未分割的财产，这一思维属于典型的“家企不分”。补偿协议的甲方是A公司及男方，男方认为“公司的财产=我的财产”，公司给予的补偿就是男方给予女方的补偿，更致命的是，补偿协议没有提及婚姻关系与夫妻共同财产分割，最终导致协议不被法院采信。
四、本案启示
严格来讲，离婚后的财产分割补充协议，签约主体应该是男、女双方，分割标的是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未予分割的夫妻共同财产，协议内容应当清楚列明遗漏的未予分割处理的的财产内容、归属、折价补偿金额，当财产内容较多不便一一列明时，也需要设置概括性条款，以证明所有财产均已处理完毕。
本案中，如果男方曾经书面约定股权婚后收益及增值部分归属男方，或者在第二份离婚协议中明确公司股权增值收益归属，就不会有这场诉讼，即使用概括性的语言“双方各自名下的其他财产及收益增值归各自所有，均互不要求分割”，也有可能抵御住这场诉讼。
本案给我们的启示是：股权不同于有形资产，即使是婚前取得的股权，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产生的收益及股权增值属于夫妻共同财产，离婚协议中要言明归属。除了股权之外，其他类似无形资产亦可能出现此类问题，因此离婚协议最好聘请专业人士草拟，做到万无一失。
作者简介
胡亚琴 律师
商事合规工作室
浙江大学法律硕士，拥有八年高校法学教师经历和十年执业律师经验，财富传承管理师。
专注研究“企业、家业”风险隔离、私人财富风险防范及家企传承，如企业产权梳理及股权架构搭建、企业控制权安排、家族企业传承规划与方案实施、章程与议事规则个性化量身定制、企业全面法律风险防控体系建设等。现任杭州市律协公司委委员。
胡辉 律师
商事合规工作室
毕业于厦门大学，拥有法学硕士学位和法学、文学学士学位，在公司治理、股权设计、股权激励、与公司有关争端解决等诉讼和非诉讼业务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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